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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的没错。”白魄抬手间，金红光羽漫天飞舞，化成一只只翱翔的重明鸟，凤鸣声彼此起伏，璀璨耀眼的光华映红了蜃境灰白的天，重明鸟升降俯冲，抓起地上的民众丢进法阵中去。
张乖涯御剑到白魄身侧，看着他冰白的面色在如织如梭的光羽间透出一丝诡异的嫣红来，那并不是因为光羽的映照，而是从皮肤里透出的病态的红，他抬手探了探白魄额头，阴寒刺骨。
“我是说了尽力而为，但也要量力而行！你这样损耗自身怎么成？我已知你心意，也知你身为异族，对人族并无好感，你……不需要这样。”
张乖涯皱眉，他云下真门宗对所谓牺牲小我成就大爱不敢苟同，自身本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，有意牺牲自己便不算沾染无辜之人的血吗？爱，为何还要分大爱小爱？高尚低等？
只要无损他人，自当先爱己，再爱人。
“无妨。”白魄毫无血色的嘴角依然挂着浅笑，红光散去，天空恢复灰白的颜色，越发显得他脸色红得诡异，眼角的红金鎏线仿佛幼鸟的羽翼，似要脱离他的肌肤，振翅而去。
他眨了眨眼睛，指着张乖涯背后道：“你看，他们都已安全入阵，没人再受伤。”
“跟我来！”张乖涯压着眼皮，压下心中一团怒火，攥着白魄腕子把他扯到恕己剑上，御剑飞至阵法上空，神色肃穆的指着下方道：“你去法阵之内守着他们，不许再妄自出手，剩下的交给我。”
白魄只是看着他笑，并不答应，就在二人僵持间，大地忽然颤动的更加厉害。
宾悦楼已完全塌成一摊废墟，那处地方缓缓拱起，碎木瓦砾四散滚动，好似有什么庞然大物要破土而出。
“来了！”白魄跃下飞剑，仰头对上空的张乖涯道：“务必小心，打不过叫我，我曾在冥界火湖淬炼百年，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。”
张乖涯没有答话，定定的看着前方，宾悦楼的位置轰然升起一方巨大陈旧的门楼，宽阔高耸的门头上雕着数条骊龙，龙鳞布满灰尘，如巨树龙蟠虬结、纵横交错的根系。
门框及门簪上缠满鲜血淋淋的肠子，白的脂肪裹着红的肠肉淅淅沥沥的往下垂，如被血水浸透的棉絮薄厚不均，有的地方扯开露出锈红的石壁，有的地方血肉堆积好似屠宰场盛满脏器的血池，紧闭的锈红大门上钉着的也不是门钉，而是一排排布满血丝不断转动窥探的眼球。
离得如此远，张乖涯都能闻到浓厚的血腥味儿夹杂着腐败的恶臭，下方民众乱作一团，纷纷惊呼：“仙人救我！”，有的甚至呕了一地。
这混杂的味道让张乖涯更觉恶心，他以大袖遮面，看了一眼下方白魄，驱剑飞出一段距离，突又转身，离得有些远，白魄只看到一双悬在墨线压边大袖上的眼睛，明澈的眸子在腐败血腥之间，仿佛格外着墨挥洒出的雨后山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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