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涛双手被铐在审讯椅前面的桌板上，头埋得很低，看不清表情。
审讯室的天花板中央悬挂着的白炽灯，把他那头本就花白的头发映得如同一片白茫茫的雪。
秦聿风拿着文件袋走进推开审讯室的门，在审讯桌后坐下，叫了声他的名字：“蒋涛。”
蒋涛缓缓抬起脸，一双浑浊的眼睛暴露在灯光下。
没等秦聿风开始问，他就先开了口：“人是我杀的。”
秦聿风显然没想到他会承认得如此爽快，先前打好的腹稿没有了用武之地，愣了一下，才接着问：“你为什么杀她？”
蒋涛突然笑了：“你说呢？”
“现在是我在问你话，你为什么杀她？”秦聿风屈指敲了敲桌子，耐着性子问。
蒋涛没有回答，沉默片刻，长长地叹出一口气：“十三年了，婷婷走了十三年了。她走的第二年，她妈妈因为伤心过度生了场大病，不久就撒手人寰。一个好好的家，就这么散了。”
“你知道有多少次，我想一走了之，去跟她们母女俩团聚吗？可是我不能走。因为我答应过她妈，一定要等到警察抓到杀害婷婷的凶手，然后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们。为了这一句承诺，我等啊等，一等就是十三年。”
旁边负责记录的警员用力拍了下桌子：“问你话呢，为什么杀人？”
秦聿风抬起手，示意他让蒋涛继续说。
蒋涛眼神放空，嘴角泛起一个苦涩的笑：“秦警官，你知道这十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？”
“这十三年，我每天几乎晚上都失眠，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开始做梦。梦里婷婷满身是血，哭着求我救她。而你们呢？你们在干什么？人死了一个又一个，你们警察都干了什么？！”
说到后面，他近乎咆哮。
记录员忍不住辩解：“警方一直没放弃这个案子，就算之前负责的警官退休了，我们也还在继续调查。”
蒋涛愤怒地打断他：“那只能说明你们是一群没用的废物！”
记录员气得脸色涨红，秦聿风摁住了他的肩膀，用眼神示意他冷静一些。
等蒋涛发泄完，他起身倒了杯水放在桌板上，语气平缓：“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？为什么杀人？”
“既然你们没办法抓到他，那我就用我自己的方法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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